網絡游戲成為一些人娛樂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然而，不法分子為牟利，未經許可或者授權開發游戲外掛程序，嚴重破壞游戲企業正常運營秩序，影響網絡行業生態健康。日前，靜安區檢察院辦理了這樣一起危害游戲企業計算機信息系統安全的案件。犯罪嫌疑人陳某某、涂某某等4人聯手，共同開發熱門游戲《彩虹島》外掛程序——“紫龍”，并通過經營的網店進行銷售，攬財人民幣幾百余萬元（以下幣種均為人民幣）。靜安區檢察院充分發揮檢察監督職能，在查明案件事實、準確定性的同時，積極開展追贓挽損，為企業挽回損失170余萬元，以高質效檢察履職保護網絡優質版權作品創新活力，護航數字文化產業健康發展。
圖源：東方IC
一次意外的游戲體驗
小D是《彩虹島》的資深玩家，在偶然中得知有玩家使用“紫龍”外掛增強游戲體驗后便購買嘗試，然而在使用后卻發現該軟件增加許多游戲內沒有的功能，懷疑是通過非法修改數據來實現所謂的“增強體驗”，小D當即意識到這可能涉及違法犯罪，遂決定報案。與此同時，游戲《彩虹島》在中國大陸地區的獨家授權使用者S公司也深受“紫龍”外掛之害，因該外掛繞過游戲防外掛系統，不僅使普通玩家的游戲體驗大打折扣，更導致游戲運營失衡，服務器承受巨大壓力，維護成本劇增。2023年9月27日，上海市公安局靜安分局決定對上述案件立案偵查，一個由陳某某、涂某某、張某某、甘某某組成且分工明確的團伙逐漸浮出水面。經初步查明，犯罪嫌疑人陳某某、涂某某等4人均系熱門游戲《彩虹島》的資深玩家，在游戲過程中曾使用過一些外掛軟件，但發現體驗和功能均一般，同時確實有許多玩家有使用外掛的需求，于是認為外掛軟件市場“大有可為”。隨后，4人商議后決定共同開發一款名為“紫龍”的外掛并對外銷售。2023年11月至次年1月，陳某某、涂某某等4名犯罪嫌疑人陸續到案。經鑒定，涉案外掛軟件屬于未經授權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的程序。
細致審查，揭開諸多疑點
2024年6月25日，案件移送至靜安區檢察院審查起訴。期間，犯罪嫌疑人陳某某雖然承認自己負責編寫外掛程序，但對涉案4人的分工地位、分贓比例始終含糊其詞，并且對“紫龍”外掛是否繞過游戲設置的反外掛措施，非法獲取游戲數據的鑒定意見提出異議。對此，承辦檢察官認為案件還存在諸多“疑點”：“紫龍”的運行原理是什么、能夠實現哪些功能？是否涉及獲取游戲網絡服務器的數據？各犯罪嫌疑人的違法所得究竟是多少，作用、地位又該如何區分？這些關鍵事實查明與否關乎定罪量刑。
面對上述諸多疑點，承辦檢察官決定將案件退回公安機關補充偵查，建議偵查人員全面調取涉案人員銀行流水、微信賬單等資金往來書證，詳細查明外掛程序運行原理與具體功能，同時對犯罪嫌疑人加大訊問力度，確保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為后續準確定罪量刑奠定證據基礎。
充分釋法說理，積極挽回損失
2024年8月23日，案件補充偵查完畢后移送起訴。承辦檢察官結合補充調取的證據，對犯罪嫌疑人陳某某出示并針對性訊問。在上述鐵證面前，陳某某最終如實供述全部犯罪事實。
原來自2022年起，4人便開始共同研發“紫龍”外掛軟件，其中陳某某、甘某某負責代碼編寫，涂某某負責售后及程序優化，而張某某負責網店對外銷售。當被問及該外掛程序是什么以及如何運作時，陳某某表示這款外掛軟件可以將代碼注入到游戲的地址空間中，與游戲服務器交換數據、修改數據，進而讓玩家實現自動打副本、游戲技能加速、連續跳躍等破壞游戲公平性的功能。
現已查明，4人通過網店對外銷售外掛軟件共計340萬余元。其中，陳某某違法所得70余萬元；涂某某違法所得70余萬元；甘某某違法所得40余萬元；張某某違法所得50余萬元。
檢察官認為，涉案的外掛軟件避開《彩虹島》游戲反外掛功能檢測，在未經授權情況下，與游戲的網絡服務器中的數據進行交互，繼而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根據相關法律及司法解釋規定，該軟件屬于“具有避開或者突破計算機信息系統安全保護措施，未經授權或者超越授權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的功能”，應當認定為“專門用于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的程序”，并且涉案的違法所得已達“情節特別嚴重”的標準，因此犯罪嫌疑人開發外掛軟件并對外銷售的行為，應當以提供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程序罪追究刑事責任。
此外，檢察官在查明犯罪事實的同時，積極開展追贓挽損工作。通過向犯罪嫌疑人詳細闡明犯罪事實、情節，以及認罪認罰、退贓退賠等相關法律規定，從法、情、理等多方面進行思想教育，促使犯罪嫌疑人深刻意識到其犯罪行為對游戲公司造成嚴重損害，最終4名犯罪嫌疑人均表示自愿認罪認罰，向游戲公司賠償損失共計170萬元，并取得諒解，同時共計退出違法所得40余萬元。
2024年9月23日，靜安區檢察院對被告人陳某某、涂某某等4人提起公訴，并根據被告人在共同犯罪中的地位和作用，以及退賠等情節提出量刑建議。同年11月29日，靜安區法院作出一審判決，以提供侵入計算機信息系統程序罪判處4名被告人有期徒刑三年至一年九個月不等，適用緩刑，并處罰金十六萬元至四萬元不等。
在網絡游戲世界中“外掛”看似是一條快速通往“成功”的捷徑，但這背后潛藏巨大法律風險。在使用游戲“外掛”，架設“私服”過程中，可能會破壞他人享有著作權的互聯網游戲作品的技術性保護措施，或者會進入游戲服務器系統修改數據或者程序。因此，未經許可或者授權私自開發、銷售游戲“外掛”“私服”的行為可能會涉嫌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侵犯著作權罪，提供侵入、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工具、程序罪等。
玩家們，莫要因追求一時“體驗”而購買使用外掛！讓我們一起攜手拒絕游戲外掛，尊重游戲開發者知識產權，共同維護公平的游戲環境，合法暢享游戲樂趣。
通訊員 阮婷 新民晚報記者 郭劍烽